【我所認識到的愛的模樣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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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和他聊了許久的電話，談到我們尚未認識的愛的模樣。他說了幾個故事，多數是屬於長遠關係裡不可逆的歪曲的裂痕，例如在婚姻關係裡向外尋找其他類型的情感的，事實上都可以被理解的人們。不同於青春的情話，人似乎會在愛裡枯萎，進而才會討論、左思右想，是否要去找重生的契機，還是就那樣葬在泥土裡，會比較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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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於是認真地問我，這是真的嗎，如果進入、允諾了一段關係，如果知道這是可預想且可見的，是否會因為可見而誤以為它是永恆，因為誤以為它是永恆，就也誤以為永恆會包容歧途。不是吧，我說，可能最初的他們在心裡都有一份對於愛的追求，只是當那份追求因為日子的恆常性而變得穩定時，追求感就會逐漸轉淡，也許在那個最枯燥平淡的時刻，另一份新奇的追求出現時，一顆心就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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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確定。我說，我想我們還沒有到那個歲數，因為身上沒有這些時間的發生，所以身體裡還沒有足夠的容量去容納那種裂痕。所以現在的我們，十幾歲、二十幾歲的我們，談起愛的時候可以那樣理直氣壯，事實上這些侃侃而談多來自想像與期待，置於多年後也許都會變得不夠切實。不過，現在的我還是會保持這樣的想像，至少以此督促、提醒自己，我曾經想要的是這樣的關係、我曾經願意為這樣的關係努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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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在電話中沈默了一會兒，他嘆了一口氣，然後說，儘管如此，在聽見這些四十歲、五十歲的故事後，會開始害怕進入關係，因為害怕這是定數，害怕當身體的容量足夠大時，就必須要納進一顆如覆水般難收的顫抖的心。時間到底給了我們什麼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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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我們這樣叮嚀自己好了，我想了想，揚起一點點他看不到的笑容。我們往前看的時候，不要去看他人受傷的結果，而是要看著前方的自己想要的東西。有時候經驗會成為捷徑，而有時候會成為絆腳石。我們得學會分辨，而非排拒，因為真實的我們、真實的人生是，需要理解一些複雜的事情，才能真正享受單純；因為所謂自己的未來，就是世界上最大的黑洞，光是閉上眼睛，對它進行想像，嗔癡愛怨都會被吸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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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，既然要被吸進去，就一定要帶上一點類似於抗辯的努力才可以啊。至少是親自試過，才會願意這麼說出口——這就是我所認識到的愛的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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